第一章-卡利班
(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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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愈合的很快,不会留下疤痕,短短几个月之内,他的手就没有被割伤的迹象了,奇怪的是,对扎哈里来说,伤口似乎一直存在。这丝毫没有使他痛苦或丧失能力,相反,当他抓住手枪的枪托时,他的握力与以前一样强。
尽管如此,扎哈里还是能感觉到伤口依旧存在。
他听说,有时人们失去肢体时会有一种幻痛感,这是一种神经系统的奇怪故障,药剂师也无法解释。对扎哈瑞尔来说也是这样,有时,他的手有一种模糊的、虚幻的感觉,仿佛他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提醒他自己的誓言。它总是和他在一起,就像他掌心里的一条线,眼睛看不见,但却始终存在,仿佛刻在了他的灵魂里。如果要给它起个名字,他想应该叫它“良知”。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掌心上那幻痛的感觉将伴随他一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几乎已经习惯了。
扎哈瑞尔和内米尔是一起长大的。
他们的年龄相差不过几周,是出身不同的有血缘关系的表亲。
他们来自同一个贵胄家族不同分支,有着极为相似的外貌特征,同样的源自他们祖先特有的削瘦面容和鹰钩鼻导致常常被误认为是亲兄弟。但他们之间的联系远比他们外貌上的相似要深刻得多。
在大骑士团,所有的骑士都把彼此视作兄弟。然而,对于扎哈瑞尔和内米尔来说,他们兄弟情谊的事实超越了这些简单的陈词滥调。早在他们以学徒身份加入骑士团之前,他们就把彼此视为兄弟。在那之后的几年里,他们之间的关系经受了无数次考验,并始终牢固,他们相互依赖,相互竞争,激励着彼此前进。
他们之间的关系中有种很自然的竞争成分,就像大多数兄弟姐妹之间的竞争。从他们的童年开始,他们就试图在一切可能的方面超过对方,从跑得最快,游的最远,到做最准的射手,最好的骑手,最熟练的剑士等等。比赛的内容与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一个能打败另一个。
他们的骑士团导师明锐的察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鼓励这种积极的竞争。公平的来说,两兄弟每个人都有成为骑士的潜力。在相互竞争的推动下,他们都在学徒中名声大噪。虽然很少被单独表扬,但他们的导师对扎哈瑞尔和内米尔都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能在骑士团里有长足的发展。
在某种程度上,扎哈瑞尔承认内米尔他的胜利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如果没有内米尔来衡量自己,他就缺少前进的动力,就永远不会被允许加入骑士团,也永远不会成为一名骑士。因此,他决不会嫉妒他,并会衷心的庆祝他的每一次胜利。
然而,对内米尔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作为两人中的哥哥,即使只年龄只差了几个星期,这份竞争对于内米尔有格外的压力。有时候,他们的竞争就像一场他赢不了的比赛。每当内米尔以为自己终于打败了对手,扎哈瑞尔就会很快的超过他,证明他错了。
渐渐的,他就开始对扎哈瑞尔的成就感到心情复杂。尽管他尽了最大努力控制自己的想法,但内米尔发现他内心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希望扎哈里不要太成功。这倒也并不是说他希望他的兄弟受到伤害或失败,只是希望扎哈瑞尔的成就比自己少一些。也许这很幼稚,但他们之间长时间的竞争已经定义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内米尔发现自己很难摆脱它。
在很多方面,他和扎哈瑞尔的关系既是兄弟,也是对手,这是他们生活的本质。将来,也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如果这就是你最好的办法!”内米尔一边调侃,一边后跳躲开扎哈瑞尔的刺击,“那你最好现在就放弃!”
扎哈瑞尔贴近他,把他的训练剑贴近身体,用肩膀猛撞他表哥的胸部。
内米尔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扎哈瑞尔的力量更大,两个男孩摔倒在训练大厅的石头地板上。当扎哈瑞尔刺向他躺着的地方时,内米尔大喊一声,做了个翻滚,又举起了他的剑。
“离我最好的办法还差得远。”扎哈瑞尔说,吃力地喘着气。“我还没认真呢。”
这场对决已经进行了将近15分钟,整整15分钟的搏击,猛扑和佯攻,闪避和格挡,招架和反击。两个男孩都被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肌肉发烫,四肢像灌了铅一样。他们的四周围着一圈学徒,每个人都为自己支持的人欢呼,雷米尔大师像个父亲一样带着混合了骄傲与感叹观看着对决。
“看在卡利班的份上,谁都行,出绝招结束对决吧!”雷米尔说。“你们今天还有别的课要上。快点,否则我就判平局了。”
他的最后一句话给了扎哈瑞尔新的力量和决心,尽管他看到这对他的表哥产生了同样的效果,毫无疑问,这正是雷米尔大师的意图。这两个男孩都不满足于平局,只有胜利才能使他们获得满足。
他看到内米尔正在调整姿态在为进攻做准备,便抢先向前扑去。他的剑刺向内米尔的腹部,训练剑并不锋利,但在扎哈瑞尔手中,这把武器仍然是一块坚硬的金属,能够对对手造成巨大伤害。内米尔的武器一扫而过,荡开这一击,但扎哈瑞尔的攻击从来不只用他的剑。
内米尔的剑被架开,他继续冲刺,用拳头猛击表兄的头部,这一击打得很仓促,但却达到了扎哈瑞尔想要的效果。内米尔大叫一声,双手捂住向自己的脸,手中的剑滑落,这正是扎哈瑞尔所需要的时机,他以膝盖撞向了内米尔的腹部。比赛结束了,内米尔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喘着粗气,脑袋嗡嗡作响。
扎哈瑞尔后退几步,看着雷米尔大师,后者点点头说:“胜者,扎哈瑞尔。”他深吸了一口气,浑身颤抖,剑掉在地上。随着一声响亮的叮当声,它落在地上,他看向正在从痛苦中爬起来的内米尔。雷米尔大师已经转过身走向拱形出口,准备带领他的学生去上下一节课程。
扎哈瑞尔伸出手对内米尔说:“你还好吗?”
他的表兄仍然用手捂着头,他的嘴唇抿在一起,试图隐藏伤口。有那么一瞬间,扎哈瑞尔为自己对内米尔造成的伤害感到愧疚,但他强压住了这种感觉,他有责任赢得比赛,因为如果不全力以赴就会违背骑士团的教诲。他加入骑士团已经两年了,不到一个月前,他刚过了九岁生日。到不是说纪念这一天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而是骑士团的教官骑士们非常特别地记录时间的流逝,记录成员的年龄和功绩。
内米尔则提前他几天过了生日,虽然他们的容貌和年龄相仿,但他们的性情却截然不同。扎哈瑞尔看得出内米尔已经接受了比赛的结果,他也思考过了他是如何被打败的。
“我很好,表弟。”“还不赖。我已经参透你的招数了,下次你可别想用同样的招数击败我。”
这倒是真的,扎哈瑞尔想。每次他用使用过的招数和表兄打架,他都被打得很惨。你可以打败内米尔,但你不可能以同样的招数打败他两次。
“你不用感到失落,”扎哈瑞尔说。“我赢的不是很光彩。”
“不用在乎光不光彩。”内米尔厉声说。“你赢了,是不是?”
扎哈瑞尔的手仍然伸向他的表哥,他终于还是接受了,拉着手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掸去长袍上的灰尘,说:“不用担心我,虽然在雷米尔大师面前被击败我确实很难过,但我也经常放倒你不是么?”
“你说得对。”扎哈瑞尔说。“我认为人性中有某种东西让我们有时过于关注自己的失落。我们应该记住我们是多么幸运。”
“幸运?你在说什么?内米尔说,他们跟上其他学生离开了训练馆。“你刚刚打了我的头,而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杀人怪物的世界。这怎么算幸运呢?”
扎哈瑞尔看着内米尔,害怕自己被嘲笑。“想想看,在卡利班历史上的所有时代中,我们很幸运地与莱昂和卢瑟这样的人出生在同一时期。我们将会参加对抗巨兽的战役。”
“我懂了,你是想说,走进森林,面对可以把我们整个吞下去,或者一爪子就把我们撕成碎片的怪兽,这叫做幸运?”
扎哈瑞尔听出自己被表兄戏弄了,因为内米尔总是自夸如果他被批准进入森林后,一定会有勇气击杀一个可怕的巨兽。面对内米尔的嘲弄,他没有退缩,而是继续说下去。
“我们现在是骑士团的学徒,但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骑士。”
扎哈瑞尔指了指周围的环境:高高的石墙、武器架、地板上的螺旋和墙上象征着大骑士团的巨大装饰 — 一把向下指向的剑。“看看你的周围,我们受训成为骑士,为了让我们的世界摆脱巨兽的威胁。当最后一头野兽被杀死的那一刻,注定会写入大骑士团和卡利班的历史,并流传下去。历史正在转动,如果我们幸运的话,我们将见证历史的发生。”
“说得对,表弟。”“人们会说我们生活在一个有趣的时代,是吗?”
“有趣?”
“这是雷米尔大师曾经说过的话,你记得吧,当时我们在堡垒外的黑暗中请求成为大骑士团的学徒?”
“我记得。”扎哈瑞尔说,但事实上,他对他们在骑士团堡垒修道院的安全门外度过的那个夜晚几乎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野兽的恐怖和黑夜。
“他告诉我这是古泰拉的一句话,”内米尔继续说。“当人们经历变革、创造历史的时代时,他们称之为‘有趣的时代’。”他们甚至有一句话:“愿你生活在有趣的时代”。他们过去是这么说的。”
“愿你生活在有趣的时代。”扎哈瑞尔附和道。“我喜欢,我是指它的表达。不管怎么说,这听起来很棒。我知道骑士是不应该相信这种事的,它听起来简直像一种宗教祈祷。”
“一种祈祷?是的,但不是一个好的祈祷,‘愿你生活在有趣的时代’是他们对敌人说的话。这是一个诅咒(1)。”
“诅咒?我不明白。”
“我想他们想过平静的生活,他们安于现状。他们不想经历流血和动荡的时代,他们不想要改变。他们都想长命百岁,死在床上。我想他们认为自己的生活是完美的。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变革之风去扰乱他们平静的生活。”
“很难想象,”扎哈瑞尔说,他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剑,把它放回武器架上。“很难想象有人会对自己的命运如此满足,不想改变它。也许不同之处在于我们是在卡利班长大的。这里的生活如此艰难,每个人都习惯了流血和动荡。”
“也许地球上的情况不一样?”纳米尔假设道。
“也许吧,但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自己想当然地认为我们在卡利班的生活总是充满了挣扎。相比之下,泰拉一定像个天堂。”
“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内米尔说。“有人说这只是一个是我们的祖先编造的神话。卡利班是我们文化的诞生地,也会是它消亡的地方。在其他星球上没有星际飞船,也没有失散的同类。这都是谎言。这是为了在困难时期给我们安慰而创造的一个善意的谎言,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谎言。”
“你相信吗?”扎哈瑞尔问。“你真的认为泰拉是个谎言吗?”
“呃…是的,也许……我不确定。”内米尔耸耸肩说。“我可以仰望天空中的星星,但很难相信有人住在那里。就像你很难相信一个世界能够完美到你永远不想让它改变。你说得对,表弟。我们的生活是混乱的。但这是这是我们卡利班所能期待的一切。”
从走廊尽头的拱门后传来雷米尔大师洪亮的声音,阻止了进一步的讨论。
“快点儿,你们两个!”他们的导师吼道。“今晚罚你们两个在哨塔上多待一阵。难道你们不知道让阿玛迪斯兄弟久等了吗?”
两个男孩都兴奋地互相看了一眼,但内米尔先恢复了理智。
“阿玛迪斯兄弟回来了?”
“是的。”雷米尔点点头。"按理说,因为迟到,我应该把你们送到厨房去打杂,但如果你错过他的演说,那就会让你在伙伴之间丢脸。"
当内米尔跑向拱门时,扎哈瑞尔和他一起冲刺,期待和兴奋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身体,使他了青春的活力。
阿玛迪斯兄弟,马波尼斯的英雄……他的英雄。
扎哈瑞尔和内米耶尔穿过拱门的入口时想,奥都鲁克的“环形大厅”(2)这个名字真是贴切。大厅门口挂着摇曳的火把,巨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烟香。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数百名新手、骑士和学徒坐满了许多石凳,这些石凳以大厅中央凸起的大理石讲台为中心一层层升起。
巨大的柱子矗立在房间的中心,向内弯曲成巨大的哥特式拱门,形成了巨大的圆顶屋顶,绿色和金色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宽大的圆形烛台,里面充满了闪烁的光点。
房间的墙壁几乎全部由高大的彩绘玻璃组成,每一面都讲述着骑士团一名骑士的英雄事迹。许多这些辉煌的壁画描绘了莱昂和卢瑟的经历,但更多的是在他们加入骑士团之前的事,其中一些描绘了被称为马波尼斯的英雄的战士,阿玛迪斯兄弟。
作为骑士团最资深的骑士之一,他毅然决然的加入了莱昂清除卡利班森林的伟大使命,阿玛迪斯修士以勇敢而英勇的战士闻名于世,他完美体现了一名骑士应有的美德:不仅是骑士团的骑士,也是卡利班的骑士。他的事迹是英雄主义和高尚的史诗故事,是卡利班岛上每个孩子从小听父亲讲的冒险故事。
阿玛迪斯亲自杀死了巨兽库尔科斯,并带领骑士们与恩德里亚戈(3)庇护所的血骑士掠夺者们进行了战斗。在莱昂到来之前,很多人都认为阿玛迪斯兄弟最终会成为骑士团的大团长。
然而事与愿违,现在大家都认为,一旦猎杀巨兽的远征成功,这个职位就会属于莱昂,但阿玛迪斯对莱昂并无恶意,他只是回到大森林去继续猎杀怪物,并在远近各地履行骑士团的荣誉。在奥都鲁克的大门前出现的应募者不只因为莱昂的名声,也有阿玛迪斯的原因。
扎哈瑞尔记得小时候无数次的在暴风雨的夜晚的火炉旁听过他边击败血骑士的故事。他的父亲总是选择最黑暗、最阴森的夜晚来讲述这个故事,用骑士们的恐怖和堕落的血腥盛宴编织出一幅可怕的画卷来恐吓他的儿子们,然后在阿玛迪斯单打独斗击败他们的领袖作为结尾,将这个故事画上英雄般的结局。
“似乎所有的人都来了。”内米尔说,许多人正在环形大厅最上面一层的争抢位置。他们挤过了刚被接纳的新手和不如他们训练那么久的学徒。人群中传来阵阵嘟囔声,但谁也不敢违抗这两个在骑士团待了更久的男孩。在大骑士团中运行着一个不言而喻的等级制度,它的结构永远不能被打破。最后,他们找到了自己合适的位置,比那些地位较低的学徒靠前,在那些地位和身形相似的人附近。虽然离大厅的中心有一段距离,但视野极佳。
大厅中央空无一人,只有一把像宝座一样的椅子放在地板中央。
“看来我们及时赶到了。”扎哈瑞尔说,内米尔点了点头。
大厅的屋顶上悬挂着旗帜,扎哈瑞尔凝视着这些旗帜,阅读那些象征荣誉、英勇和战斗的骑士团历史的画面,感到一种熟悉荣誉笼罩着他。金色的缝线穿过了绿色和蓝色的仪式旗帜,而红边的战争旗帜的数量远远超过纯仪式的旗帜。整个屋顶上都挂满了横幅,多得好像铺了一条整块的布料,然后被一块块的削切而出。
随着一种不言而喻的信号,聚集在一起的新手、学徒和骑士们顿时安静下来,扎哈瑞尔听到一扇木门打开的嘎吱声,以及金属在大理石上刺耳的敲击声,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拼命想看得更清楚些,终于看到了给予他骑士之梦的男人,一名身穿锃亮板甲的骑士团成员走向大厅中央。
扎哈瑞尔努力不让自己对眼前这位勇士感到失望,但他原本期待的是一位与莱昂相当的传奇英雄,但现在他发现阿玛迪斯兄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知道他不应该期望更多,但看到这个从他记忆中起就活在他英雄梦想中的勇士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像传说中强大的利维坦那样高大,这远低于他的预期。
然而,即使他试图接受他心目中的英雄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现实,他还是看到了一些对他来说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阿玛迪斯走到房间中央的方式中有某种气场,他的自信犹如斗篷一般包围着他,他明白这次聚会只是为他而来,这是他的权利和应得的荣誉。尽管有可能会被阿玛迪斯误解为傲慢,但扎哈瑞尔可以从阿玛迪斯脸上的表情中看出一种扭曲,似乎他期待这样的聚会,但发现他被捧得如此高有点荒谬。
扎哈瑞尔越看房间中央的那个人,他就越看九月能发现他散发的那种轻松的自信,他的每一个动作中都有坚定的目标和平静的勇气。阿玛迪斯走的时候紧紧地握着他的剑柄,浑身上下都透出一名战士的气场,而扎哈瑞尔开始对这位英勇的骑士越来越钦佩。
周围都是身材高大、胆大的骑士,能和他们共处一室就已经是一种荣耀了。扎哈瑞尔本以为这样的勇士是无所畏惧的,但看着阿玛迪斯修士饱经风霜的英俊脸庞,他意识到这样的想法是荒谬的。
在他小时候,他经常在卡利班的森林里感到恐惧,但他以为一旦成为骑士,这种情绪就会完全消失。阿玛迪斯修士曾面对可怕的敌人,从恐惧中取得了胜利。了解真正的恐惧,并战胜它,似乎比四平八稳的胜利来的更加崇高。
阿玛迪斯修士环顾四周,平静而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对他周围的男人和男孩的素质感到满意。
“如果你们期待的是一个鼓舞人心的长篇演讲,那么恐怕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阿玛迪斯的声音很容易地投射到大厅的远处,他每说一个字都让扎哈瑞尔感到一股兴奋的震颤贯穿他全身,只有莱昂和卢瑟的声音才有这样同等的力量和共鸣。
“我是一个简单的人,”阿玛迪斯继续说,“一个战士和骑士。我不喜欢演讲,也不喜欢表演,但是莱昂让我今天在这里对你们说点什么,虽然众所周知我不是个演说家。我已经回到了阿尔杜鲁克,我将和教官骑士们一起工作一段时间,所以在我返回森林之前,我会在接下来的几周或几个月里能经常见到你们。”
一想到要向阿玛迪斯这样的战士学习,扎哈瑞尔的脉搏就加速了,他感到一种狂野的、无法控制的兴奋淹没了他。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通常不喜欢演戏,但我确实理解它们对你和我的价值,”阿玛迪斯说。“你们看到我在这里,会激励你们成为最好的骑士,因为我给了你们向往的目标,一个想要提高自己的理由。看着你们的脸让我想起了我从哪里来,我曾经是什么样的人。比如关于我的真真假假的传说……”
阿玛迪斯继续说着,会场里充满了礼貌的笑声。
“事实上,大多数都是真的,但这不是重点。关键是当一件事情被重复的足够多时,人们就会相信他是真的。经常告诉孩子其他的事情是没有价值的,他就会目空一切。不停的告诉一个人他是人们英雄,他也会开始相信这一点开始骄傲自满。如果一个人受到太多的赞美和荣誉,他就会开始相信这是他应得的,所有其他人都必须服从他的意志。”
“今天看到你们,这也警醒了我,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我曾经是也是一个想成为骑士的新人,在寒冷的夜晚站在这个修道院的大门前。我也在教官骑士的手杖下走过螺旋,我也曾进行狩猎任务,以向骑士团证明我的勇气。你们的经历就是我曾经历的,而我的现在,也是你们所有人能达到的未来。”
阿玛迪斯的演讲深深的感动了扎哈瑞尔,他知道只要他活着,他就永远会记住这一刻。他会记住这些话,并以此为生活准则。这位英勇的骑士话语的力量超出了单纯的物理听觉。它们似乎直接瞄准了聚集在房间里的每一个战士的内心。环顾四周,扎哈瑞尔知道每个骑士、新手和学徒都觉得每句话都是只为他一个人而说。
环形大厅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自发的欢呼,骑士和学徒们都站了起来。这样的演说在奥都鲁克的城墙内几乎是闻所未闻的,扎哈瑞尔感到被兄弟们的热情席卷了。
他看了看内米尔,他的表兄也同样沉浸在骄傲的浪潮中。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勇气和信念,扎哈瑞尔发誓,他将成为骑士团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骑士,从伟大的纪念门出发与卡利班的敌人战斗的最英勇的战士。
尽管这样的誓言中包含着骄傲和傲慢,但他默默发誓,知道做正确的事就足以成为做这件事的理由,他永远不会忘记成为一名骑士的意义,所有伟大的事迹都必须伴随着谦逊,这样他有一种不言自明的满足感。
阿玛迪斯举起双臂,挥手驱散了掌声和欢呼,随后,掌声渐渐平息。
“够了,兄弟们,已经足够了!”他脸上带着微笑喊道。“这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尽管我说过我不喜欢表演,但我似乎确实发表了一些演讲,大家应该不会觉得太无聊吧?”
(1)May you live in interesting times:被称作Chinese Curse,指在中国用来诅咒别人的话。外国人认为,这句话起源于中国古代,是从中文翻译成英文的用来诅咒别人的话。以May开头的句子为陈述句的一种倒装形式,从本质上说,interesting times表面上是说有趣的时代,但实际上是指动荡的年代。
(2)The Circle Chamber:奥都鲁克会议厅,本文不翻译为圆形,也是为了文中不同阶级的骑士坐在外环与内环的区别,也凸显了从大骑士团到DA伴随着他们的“CircleI 环”的特殊涵义
(2)Endriago:伊比利亚神话中的怪物。有着龙的身体和头部,狮子的前腿,巨大的蟾蜍后腿和鳄鱼和蛇混合的尾巴(卡利班的巨兽差不多都是这种画风)。出自骑士小说《Amadís de Gaula》,主角的宿敌,主角的名字就叫阿玛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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